酸梅貘

＊私設已交往

＊私設已同居

＊有點懶得打三個字，且讓我都用藍河代稱

＊想甜一下

＊我就是一個腦洞

 

 

　　「葉神，我問你個問題。」

　　「哦，你問啊。」

　　在葉修第五次把手機掉在外面不知道哪裡、被路人撿起來回播了電話簿編號01的電話號碼後，藍河面無表情抓著自己剛掛斷沒多久的手機，對一旁毫不介意地癱在沙發上吃零食，彷彿掉機的是藍河而不是他的那尊神開了口。

　　「你出門會隨身攜帶帳號卡嗎？」

　　「當然！怎麼這麼問？」

　　對生活重心就是這裡榮耀、那裡榮耀、到處榮耀的人來說，攜帶帳號卡可以說是他的職業操守與生命泉源。

　　把這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葉修一副看鬼的表情，貌似下一秒就會來探探藍河是不是發燒了才這樣問。

　　「那你會忘記帶帳號卡出門、或者忘記帶回來嗎？」

　　「我都放在皮夾裡出門就帶著，不會忘啊。怎麼？」

　　盯著回答得理所當然的人默然不語，不久前收到路人來電的藍河突然驚覺，這悠哉游哉的傢伙現在或許根本不知道，他那把能說是被眾人壓著去辦起來的手機又掉了。

　　「……那你的手機呢。」

　　這麼問後，就見葉修懶懶地用一隻手抱著零嘴袋，並騰出另一隻手這裡扒扒那裡掏掏，到最後連內部皺成一團像鹹干菜的口袋內側都給他翻出來了，也只拉出一點忘記抽出來就扔進洗衣機後洗成紙屑球的發票團。

　　「呃－－……」

　　看著葉修抬起臉來那欲言又止的尷尬表情，藍河沒等他扯完那悠長綿密的呃就打斷了他。

　　「掉了吧。」

　　肯定句。

　　「嘶－－我記得昨天我和皮夾放在一起－－」

　　「掉了是吧。」

　　沒有理會試圖裝作快要回想起放到哪兒去的大神苦逼糾結的演技，藍河再一次地道。

　　「我記得好像在鞋櫃那邊……」

　　見對方不自然地將零嘴放到桌上，試圖掙扎地弱弱說道，藍河嘆了一口氣。

　　接著他拿起錢包和家裡鑰匙，就照撿到手機的路人傳來的位置消息出門去認領三不五時被葉修遺忘的通訊工具。

 

 

　　「來，葉神。」

　　「……啊？」

　　回來的路上，藍河去了一趟五金行和雜貨店，拿著手機比劃許久，最後選定了些材料。

　　一回到家，藍河就拎著葉修的手機和皮夾窩在房間搗鼓，約莫一小時後就將改造合體成功的手機包交到葉修手上。

　　看著沉甸甸的皮夾，出門只配備有口袋的外套及褲子的葉修苦不堪言。

　　「藍啊這有點難帶……」指了指絕對塞不下繃緊緊的牛仔褲口袋以及真的塞進去怎麼看都很勉強的外套口袋，葉修試圖做掙扎。

　　「帶背包啊。」藍河道。

　　「欸，好麻－－」

　　煩字還沒出口，藍河將手邊的長針收進櫃子裡，掐準了時機蠻不在乎的說：「行啊，別帶，下次不見你走出門找回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葉修，我問你個問題。」

　　「哦，你問啊。」

　　脫口而出問話後藍河有種淡淡的熟悉感，他下意識揉揉抽痛的額角。

　　「你出門會忘記帶香菸嗎？」

　　「當然不！」

　　被驚嚇到似的，坐在電腦前正解決掉BOSS的葉修瞪大了眼，摘下耳機側頭看著藍河，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過偶爾在路上抽完就只能路邊買了，這東西只要有零錢還是攢得到。」

　　接著好像從藍河無語的表情裡意識到什麼，葉修立刻摸了摸腰側－－幸好，包包還在，手機還在。

　　上次藍河改造的皮夾確實是發揮了它的用處，嘴上說叫葉修帶包包出門後來又於心不忍的藍河替他弄成了皮帶式，用起來方便得很，也因此葉修帶著手機的頻率也增高了。

　　緩了口氣，看來應該並非手機又掉了要來被興師問罪。

　　「怎麼啦，藍，手機還帶著呢！」

　　深深吸氣再嘆息，面對一臉洋洋得意的葉修，藍河似乎沒有想好要怎麼洩他的氣，事實上葉修也的確進步很多，真要對他生氣也提不起勁。

　　於是他繼續問。

　　「葉修，你抽菸會忘記點菸嗎？」

　　「藍啊你發燒了嗎？」

　　再次震驚的葉修伸出手作勢要撫對方額頭，卻被巧妙的避了開來。

　　「沒有。」

　　「說真的，有病要提早治，別等發作嚴重了才後悔，多不值啊。」

　　面對這番諄諄教誨，藍河不僅沒有絲毫的感動，反倒是腹部有股無名火默默地燃燒了起來。

　　「我沒有發燒。」一字一字咬字清晰發音明確擲地有聲，暖褐色的眸子狠狠瞪進懶洋洋的一汪烏潭，有效地制止了沒下限的老菸槍顧左右而言它大法。

　　「哎，好。」搞不太清楚藍河的目的，葉修撓撓後頸，說：「總歸不點抽不了不是？這咱都懂唄。」

　　「嗯，不點就抽不了。」聲音平板地附和道，藍河拈來自己的手機，俐落地解鎖後點了幾下，將螢幕對著葉修貼得死緊。

　　葉修眨眨眼，背往後靠將電腦椅挪了些，才看清楚手機屏幕上的內容。螢幕畫面停留在電聯紀錄，上面有近百通陳果打來的電話，間接參雜著伍晨、蘇沐橙與不具名的幾個號碼，估計不是戰隊其他人就是開發室的幾個。

　　從數據間隔的秒數來看，其他人應該都是幫把手斷斷續續抽空打，而陳大老闆則是十萬火急，來勢洶洶彷彿帶著要把電話打爆的趨勢。

　　接著藍河收回手機，點開一通來電留言，再貼上葉修的耳朵。

　　從電話一端首先是流出陳大老闆充滿歉意的柔和聲音，大意是不好意思居然這樣狂打藍河的手機，如果藍河正在忙，她也先道個歉，打這麼急主要是興欣出了葉修才能處理的毛病，並說如果藍河有辦法連絡到葉修，麻煩藍河盡早叫葉修跟他們連絡，並且估計葉修也不會用手機聽留言的功能，因此特別提醒下一通留言是專門留給葉修的，請藍河千萬別聽，等葉修回來再給他聽就行。

　　「……上周我滿班的時候，你跟我說你出門溜躂逛個兩三天，我想說你拋棄宅男心理挺難得，還興起去玩的興致，就沒想管。只是你不在第二天，我不過出門買個菜，回來就收到這些。」

　　話沒說完，但葉修從斷句中嗅出危險的氣息，

　　接著，藍河按開了另一封留言。

　　可怕的、夾雜著壓抑怒氣的，光是放出來就足以劃破空氣，將聞者撕得四分五裂的河東獅吼剎那間衝出來，如煙花近在咫尺地爆開在眼前，震耳欲聾得讓人腦袋泛白眼睛發昏。

　　『葉－－修－－你小子給老娘死到哪裡去了你特馬知道老娘找你找了幾天了嗎啊啊啊啊！手機買給你裝飾的嗎！除了關機關機還是關機，QQ一不上就人間蒸發啦！好意思讓我們天天打小藍電話找啊你對得起小藍嗎……（以下省略一分多鐘）總之，等老娘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長達兩分鐘的內容講清楚了要找葉修幹嘛去、時間多緊迫、對方有多急、以及熱鍋上的陳果的憤怒，葉修聽得是恍恍惚惚，想這女人從以前到現在爆發力一直都挺無窮的啊。

　　就在他還沒回過神，耳朵仍然嗡嗡作響的情況下，再次經歷轟炸的藍河像沒事人一樣放下持在葉修耳邊的手機，開口說話。

　　「聽清楚了吧？」

　　「嗯、嗯……」

　　「喔，對了。陳姊好像忘記了，自動播放留言的話，會從最新的那一條開始播。我想你應該也不知道吧，順便跟你科普一下。」

　　「嗯、嗯……呃？」

　　「順便跟你說，這事情說起來急，實際上靠你的一些證件還是可以處理，估計我也連絡不到你，我就請了個假，去興欣一趟也算是處理完了。」

　　「咳嗯……」

　　看著對象滿臉的淡定，葉修只覺得心中的警報蹭蹭蹭地從黃燈一路衝破了紅燈，拔高了聲響，那冷靜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好！我說完了，你可以發言了。」

　　「咳……對不起？」

　　「哦。」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藍河揚起了葉修平常看慣、最喜歡的、純粹乾淨的清爽笑容。

　　－－雖然他現在只覺得背後發毛。

　　隔天葉修帶著藍河準備的所有東西去了興欣。

　　「咳……那啥，大家不好意思啊，這些賠禮給你們，謝陳大老闆寬宏大量，饒了小的一命。」

　　打開大門讓葉修進來的陳果只是斜睨了葉修一眼，接過他手中的餅乾禮盒。

「小藍給你準備的吧？好意思嗎你。」

　　事情妥當處理好了又經過那麼多天，氣得快消得也快的陳果已經不怎麼火了，並沒有和手機留言裡面一樣狂暴化，只是冷漠地回了他兩句就甩著高束著的馬尾走進廚房倒水。

　　搔搔頭也不能說些什麼，上周出門其實是邱非請他私底下做指導，想著好久沒見還在嘉世時一點一滴培養起的苗子，加上新嘉世起立好些年了，對方難得主動找他商談一定是有要緊事。

　　於情於理，不答應這樁情面上葉修自己也會和自己過不去，目前仍是興欣指導的他只能暗暗地私下去交流，生性懶得解釋，也就沒和任何人說他去哪，又做了些什麼。

　　他明白說出來大家都能理解，可也不願有事沒事說出來平白增添一樁心頭事。再說做事中規中矩的邱非箇守職業道德，的確是新嘉世內部調整問題不順嚴重才以晚輩身分找了葉修面對面商量，其他一概沒有提也沒有問。

　　他沒有隨時注意手機的習慣，沒電了都不知道，後來發現也沒有很急著處理，平時的確也沒多少人會打，誰知道不過就兩三天沒開手機沒上QQ就發生了大事。

　　輕嘆了口氣，葉修摸上菸盒，挑了根菸叼著準備點火。

　　這時旁邊也要點菸的魏琛摸不到打火機，正打算跟他借個火，一見葉修的「菸盒」立馬臥槽一聲罵出來。

　　「我說老葉，你那是什麼鬼東西？老夫都不知道這牌子最近有出新版的盒子！」

　　還沒等葉修回答，另一端的方銳眼明手快就將菸盒一把奪過去。

　　「哇靠，老葉，這是什麼？新版行動電源菸盒？好潮啊－－」方銳滿臉新奇的將菸盒翻來覆去，紅底菸盒只有上半維持原型，下方卡著的是方型的行動電源，旁邊還有固定連結線的裝置，甚至還特別連接做了充電插頭的口。維持了菸盒原型的改造盒仍然能發揮原始功用－－可以裝菸，只是因應內部空間減少，能裝的量也就變少了。

　　「那是，有沒有眼力啊？電腦看太久都瞎了嗎？哥對象做的，自然潮。」

　　「我看看我看看！」

　　一個兩個三個，被方銳大嗓門吸引的興欣戰隊眾人全圍觀了上來，欣賞專為葉修設計的菸盒。

　　吵吵鬧鬧中，蘇沐橙打開包裝精美的餅乾盒點著數數兒，最後點中巧克力餅乾便挾了塊起來吃，她喜孜孜地邊咬著酥脆的餅乾邊問他。

　　「哦，那你以後就不能想抽就抽抽完就換啦？獨一無二限量版！」

　　「差不多唄。」

　　「怎麼以前就不知道你之後會變成『夫管嚴』，事事難料，嘖嘖。」

　　對蘇沐橙的擠兌不甚反應，點起菸頭，呼出一口白煙，葉修懶洋洋地笑著。

　　「就是個重了點、要額外裝菸還裝不多的菸盒，他看我帶就滿足，的確是沒必要換。」

　　「是喔，那都帶了記得充電啊，免得下一次他就不理你了。」

　　「那是那是，蘇大小姐說得對極了。」

　　想起對他吼完就氣嘟嘟窩進房間搗鼓的身影，葉修笑了笑，不小心給煙嗆了兩下。

　　「再說我可以帶兩包菸不是。」他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道。「就是身上要多找個空間放，唉呀真是大改變，有家室就是不一樣。」

　　「如果給小藍聽見了非抽死你不可。」蘇沐橙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真無恥。」一直以來都習慣默默在旁邊聽著的莫凡，終於忍不住開口小小聲地插嘴了。

 

＊

 

　　冬日早晨。

　　「喂、給我起來！」撓了十分鐘還窩在被窩裡的葉修就像冬眠的熊，鼓著大大的床包，完全沒有清醒的打算。

　　「我警告你，再一小時興欣要開會，不起來吃早餐你就餓著去吧你，休怪我無情！我要去睡了，晚安！」剛熬過晚班的藍河氣極，往床包正上方用力拍了下去，轉身就要離開臥室。

　　在他剛起步的時候，從旁竄出一隻靈活的手，攬住他的腰不由分說地拉進暖呼呼的被窩。

　　「……靠！」憋了下罵出聲，被翻了個面的藍河只來得及在徹底倒下前將雙手收在兩人間的空隙裡。

　　「……一起睡啊……」無視於阻隔的雙手，冬眠的熊伸長脖子湊近藍河頸間，把額頭貼上、臉埋進頸窩，像在找最舒服的位置似的左右攢動幾下，最後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再十分鐘……」

　　「一起睡個屁！你給我起來！」熱氣帶著濕意服貼在皮膚上，藍河不自然地扭了扭，手掌稍微使勁想推開被窩裡體溫偏高的大熊，但鎖住自己的空間實在太狹小，實際上出不了幾個力，倒是一窩刺人的頭髮在下顎到頸子的距離間蹭來蹭去，麻麻癢癢的，讓他簡直想一把推開那顆毛頭好好抓幾下止癢。

　　「喂、葉修，五分鐘了。」

　　「嗯。」

　　「喂！遲到啦！」

　　「嗯嗯嗯……」

　　無論怎麼叫都是含糊不清的應答，最終藍河敗下陣來，深深地嘆息。

　　「東西整理好了沒？」

　　「差不多……」

　　「陳姊交代的都有帶？資料都收好了？你有記住嗎？」

　　「好好好……有有有……」

　　「皮鞋放在玄關，西裝襯衫那些上次燙過了，吊在更衣室。管你喜不喜歡，等等通通穿著去，不要每次都趕回來換。」

　　「行……」

　　根本無法確定葉修是聽進去了還是在跟他打呼嚕，藍河擰了他的腰一把，不滿地提高了音量。

　　「除了帳號卡和香菸，你到底還有什麼是不會忘的？」

　　原先有氣無力的人揚起頭微抬了抬眼，對上氣結的暖褐色眼眸，瞇瞇眼懶懶地笑起來，雙腿擴大行動，纏上對方露在棉被外面而有些涼意的腳。

　　「哎，有啊。」

　　比如說，我們步伐差不多大，同時到家先拿鑰匙開門的卻總是你；你不怎麼會做菜，但老是拚命看食譜研究，只因為最近外食問題多，覺得兩宅男至少吃的方面該吃健康點；還有……你什麼都替先我想好，有些事情偷偷做了卻不跟我說，可我都知道……

　　心裡叨叨絮絮，腦袋還不甚清醒，片段記憶卻絲絲縷縷的一個接一個冒頭出來。

　　「多著呢。」

　　晨起乾燥的唇擦過對面那緊抿的嘴角，吻去冬日的涼意。